寧咎走到了張明的面前,從前受過的教育告訴他病人在醫生的面前人人平等,但是現在他或許要親手打破這個遵守了多年的準則了,張明給他行了一禮,見到他神色有異才試探開口:
“寧公子是有什麼事兒嗎?”
寧咎深吸了一口氣開口:
“張明,我之前說過,要幫你重新處理傷口,如今我的藥做出來了,也確實有效,我現在就可以為你手術,但是,但是有一件事兒我想和你商量。”
張明是個從軍的漢子,為人直爽,再說,寧咎可是王爺的王妃啊,他趕緊擺手:
“寧公子,您這是哪的話,您有事兒只管吩咐,我張明無有不從。”
寧咎抿了一下唇開口:
“是這樣的,原本我為你處理傷口需要用到的是你們軍中慣用的那種外敷的麻醉方式,但是,但是現在我想要試一試另外一種麻醉方式,需要你喝下麻醉的藥,喝完之后你可能會睡過去,沒有任何知覺,我會在這種情況下幫你處理腿上的傷口,只不過,這種麻醉的方式我也是從書上看到的,也沒有大夫用過,所以效果如何,有沒有什麼副作用,現在都不能保證,你可以拒絕。 ”
寧咎將選擇的權利交給了張明,如果張明不同意,那麼他也絕不會違背他的意愿用他來試藥,卻不想張明咧嘴笑了:
“嗨,我還以為什麼事兒,不就是換個藥嗎?您只管換。”
寧咎眨了眨眼,這…這麼信任他嗎?這和諧的醫患關系真的存在嗎?他難道是沒有聽清楚他是在用他試藥嗎?這換做他從前的病人和家屬,聽到他這話還不得蹦起來揍他?他不放心地再一次開口:
“你,你聽清楚了嗎?這個藥我沒有用過,所以很可能它的效果不好,達不到止痛的效果,也可能會有些別的問題。”
張明睜大眼睛點頭:
“聽清楚了,您不是說那方子也是醫書上寫的嗎?能寫在書上那肯定有人試過,再說,要不是您,我也難逃一死,是我該謝謝寧公子肯救我這條命。”
寧咎小看了這個時代人對書的信任和崇拜,再者就是他們并沒有現代人去醫院可以選擇的條件,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傷已經是絕癥了,能有一絲希望也是好的。
“好,那我們這就開始,你記著你用藥的感覺,等到醒來之后,將你的所有感覺都描述給我,可以嗎?”
“沒問題,寧公子。”
此刻,海棠苑中,閻云舟一直坐在內室的桌邊,看著榻上小侄女的情況,他的眉頭微微皺緊,已經喂了一遍藥,但是大半的藥都被閻月杳吐了出去,從早上開始她就在惡心嘔吐,這一會兒燒也發了起來,哭都沒了力氣。
程清淺眼睛都哭的紅腫,一直在榻邊哄著女兒喝藥,楊生的針灸也已經試了一遍,但是效果甚微,疼痛還是沒有明顯的減弱。
閻云舟看向楊生:
“杳兒喝不下藥,要怎麼辦?”
“王爺,大夫人,就是灌也要給小小姐將藥灌下去。”
此刻喝不下藥,那實在不是什麼好現象,必須要喝下去。
程清淺對著女兒實在是下不去手,閻云舟撐著站起來,走到榻邊坐下:
“大嫂,我來吧。”
程清淺將藥遞給了他,閻云舟從床上扶起了小姑娘,一只手摟著小丫頭的肩膀,放輕了聲音開口:
“杳兒我們再試一試,喝了藥才能好病,二叔喂你好不好?”
之前的吐的實在太難受,再加上那湯藥的味道實在是不好,閻月杳搖著腦袋,哭著鬧著不肯吃藥,額頭正撞到閻云舟胸口,胸口的劇痛讓閻云舟臉色泛白,但是依舊沒有松開小侄女,他將孩子的肩膀摟住,心橫了一下,一只手環過來捏住了小丫頭的鼻子,將碗直接喂到了她的嘴邊。
灌下去多少是多少,大口的藥就這樣被灌到了閻月杳的嘴里,好歹是喝下去了大半碗的藥,閻月杳嗆咳著哭喊,卻因為持續的疼痛連哭聲都像是小貓一樣,讓閻云舟心都跟著揪緊了的疼,但是現在不能心軟。
“還有半碗,杳兒,喝了藥才能好,聽二叔的話,好不好?”
小姑娘貓兒一樣的聲音哭著:
“不好,不要二叔,娘,我要娘,再也不要二叔了。”
閻云舟的傷口被撞的生疼,忍著胸口的咳意,幫她擦了擦額角的汗:
“好,等你好了,二叔給你賠罪好不好?”
將孩子交給程清淺,他被暗玄扶著起身,側身悶咳出聲:
“寧咎,在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做大蒜素的過程可以記住哈
分組合作,非常有效率
寧主任終于要手術了
第一個被開刀的不是王爺也不是杳兒
寧主任:這個時代的醫患關系這麼和諧嗎?我都已經做好了被砍的準備了。
第32章 王爺做醫助
張明答應的爽快,寧咎也就不再遲疑,叫來了周大夫,將那藥方給了出去:
“煩勞周大夫將這上面的藥材幫我磨成細粉末,均勻混合,每一錢為一份,送到房中。”
藥方上寫著的是,白芷2兩,制半夏2兩,川穹2兩,木鱉去殼2兩,烏藥2兩,牙皂2兩,當歸2兩,大茴香2兩,紫荊皮2兩,木箱5錢,川烏1兩,草烏1兩,正是寧咎那書上記載的口服的麻藥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