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咎死死盯著那只公雞,差點兒盯成了斗雞眼,他緊緊捏著手心,看了一眼身邊佩劍的侍衛,眼睛一閉心一橫躬下了身,是的,他的底線就是如此靈活。
堂也拜了,這親算是成了,人家王府連宴席都不曾準備,各位來觀禮的大人自然只能放下禮物就走了,沒有人會管一下寧咎的處境和死活。
寧咎一個人站在堂上連去哪都不知道,閆賀文走了過來微微躬身:
“寧公子,請吧。”
寧咎心里一毛,請吧?這怎麼這麼像電視劇里讓他上路的說辭呢?
“去哪?”
閆賀文的表情都沒有變:
“自然是去見王爺。”
穿過了長長的水榭,如今是冬日,那荷塘已經結了一層冰,寧咎穿的少,這身衣服好看但是不中用,風一刮過來冷的他都打哆嗦。
但是沒人會過來給他加件衣服,而且寧咎看著他身邊這些侍衛身上穿的也不多,這是習武身體好嗎?
水榭的盡頭是一片梅林,深粉色的梅花掛滿了枝頭,寧咎跟著管家進了后面的一處院子,進了院子寧咎就聽到了屋內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這聲音怕就是那個焰王的。
管家掀開了簾子,引著寧咎進去,屋內藥味兒明顯,溫度也有些高,乍然進去冷熱交替寧咎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他抬眼向里面看去,卻見床外拉著帷幔,看不清里面的人影,管家出聲:
“勞煩寧公子暖暖身再進去。”
寧咎點頭,怕是那位焰王真的病的不輕,他站在了廳中那落地的金絲暖爐邊上烤著,里面那咳聲就沒斷過,舊傷?傷了肺?
待他身上暖了管家才引著他進去,他立在了床前桌邊的地方,帷幔中那人輕輕揮手,自有小侍拉開了帷幔。
榻上的人半靠著迎枕,被子蓋到了胸口,身形消瘦,臉上幾乎不見血色,但是那沉靜的氣度,內斂的氣勢卻壓的人有些喘不過氣來,沉沉黑眸中是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審視。
寧咎對上他目光的一瞬間脊背都忍不住挺直,眼前這張臉棱角分明,下顎線比他曾經的職業規劃都清晰,刀削斧刻大概說的就是這種,這要是放在現代那就是一張活脫脫的建模臉。
尤其是那雙眼睛的氣勢太強,讓他周身有一瞬間的緊張下意識就想避開那人的眼睛,看見這雙眼他才覺得之前他們醫院院長那故作威壓的眼神多麼可笑。
半天才他反應過來微微施了一禮,這還是這兩天讓順才教他的:
“見過王爺。”
閻云舟偏頭咳出了聲,臉色白下去不少,他唇邊抵著帕子,寧咎沒錯過那帕子上的一抹紅,心都跟著沉了沉,內出血,這,怎麼這麼嚴重?
半晌他的面前就有小侍端過來了一碗藥,寧咎心中警鈴大作,不是吧,見面就鳩殺?他后背一瞬間就出了一層的冷汗,這是覺得自己會克死他,所以讓他先走在前面?
“王爺,您千萬不要迷信那些術士的話啊,那些都是封建迷信,不能當真,我真的…”
克不死你這四個字沒敢說出來,他的話音剛落下就感覺這一屋子的人好像都在側頭看他,眼神莫名,榻上的人神色似笑非笑,鋒利如刀的眉眼沉沉地壓過來:
“是本王的藥,勞煩寧公子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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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來自:龍鳳互聯)
第3章 寧主任大顯神威
寧咎雙手端著那精致的托盤,心里直罵娘,想他一個科室副主任,什麼時候不是大手一揮給別人下醫囑,病人、家屬都是客客氣氣的對他?什麼時候這樣小心翼翼地給別人雙手端過藥?
“王爺。”
他緩步走到閻云舟的床前,按著之前學過的禮儀微微躬身,但是頭卻并沒有低下,他需要近距離看看閻云舟的狀況,以便判斷他的身體狀況,但是卻沒有敢對上閻云舟的眼睛。
一只骨節分明虎口滿是老繭的手從托盤中端過了那碗藥,緩緩遞到了唇邊,就在此刻,立在床邊一個瞧著像是府醫的人鼻子動了動,臉色一邊驟然側頭出聲:
“王爺,藥不對。”
話音落下屋內的氛圍立刻不一樣,屋內所有的侍衛同時抽刀而出,閻云舟的手一頓,黑沉沉的眸子落在了寧咎的身上,那眼神有如實質。
寧咎立刻感覺到了不對,眼睛睜大看向了床上半靠著的人,瞳孔驟然收縮,不是吧,閻云舟不會想要用這麼低級的嫁禍方式來害死他吧?他脊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閻云舟的臉上始終沒有明顯的情緒,側頭咳了兩聲,‘啪’的一下將手中快要到唇邊的藥碗放回了寧咎手中舉著的托盤中,暗沉的聲線響起:
“查。”
府醫立刻端起藥碗聞了聞,忽然看向了桌子上燃放的安神香,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王爺,這藥中被加了熏華草的種子,本來這東西和其他的藥并不相沖,也無毒,但是這熏華草卻不能和菩提須根遇上,兩者相遇就是劇毒,您睡眠不好,安神香中正放了菩提須根,若是用了藥再聞了那安神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