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都清楚這個“她”指的是瑪利亞。
沈承安記憶恢復得很突然,身體隨著他的視力一同開始好轉,這段日子的經歷就像一場夢,大夢初醒后,他先解開了自己脖子上的鎖鏈,又用抽屜里的備用鑰匙輕易就打開了房門。
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走,此時離開,就意味著盛霜序很難再愿意見他。
他只能利用老師的心軟多在此處停留一段時間,沈承安沮喪地認清了現實,但他沒有別的辦法。
邱白楓的語氣不自覺地上揚:“太好了,季先生終于說了句實話……能聽見您的聲音,我真的好開心。”
“季春酲怎麼了?他沒欺負你吧?”沈承安認識邱白楓時,邱白楓還只是個唯唯諾諾的孩子,在沈承安眼里,他的秘書相比同齡人還要單純得多,“我已經警告他很多次了,他怎麼還纏著你?”
邱白楓輕輕一笑,說:“老板,我們只是正常相處啦,沒問題的。”
沈承安雖然擔憂邱白楓被季春酲誘拐,但他生怕盛霜序會半夜醒來,也不好再談太多旁的東西,便急著先問些要緊的:“我叫你查的東西,進展怎麼樣了?”
說起工作,邱白楓語氣則嚴肅很多:“您說的是宋玲雅,還是鹿燃野?”
宋玲雅的事情有瑪利亞在查,她至少辦事沈承安還是信得過的。
沈承安揉了揉酸痛的額頭,他的記憶雖然恢復了,但精神狀態仍舊不大好,一旦想得太多,就會覺得腦內抽痛不已,“你找到鹿燃野了嗎?視頻的事情怎麼樣?”
邱白楓說:“前段時間找到了他的下落,他目前住在梁燒梁醫生家里,我盯了一段時間,他不怎麼出門,人看著過得還不錯。
”
梁燒——怎麼又是梁燒?
沈承安的額頭更痛了。
盡管他討厭梁燒,但沈承安無法否認梁燒的品性,至少鹿燃野跟著他不會出問題。
沈承安目前也沒能力去照顧好鹿燃野,就算現在找到了他,沈承安也不愿意把鹿燃野帶回到鹿向明那畜生身邊。自打那日不歡而散后,鹿向明便再也不敢再沈承安面前露面。
不過,等事情結束后,他得找個機會見鹿燃野一面。
“關于視頻,我發現了一些東西,”邱白楓正色說,“當時散布您和盛老師那段視頻的ID賬號雖然早已注銷,但我在事件發酵最初就備份了最開始評論他的部分賬號——篩查之下,它們都是同一家公司的水軍賬號,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傳播。”
正是那段視頻曝光了沈承安的性取向,以至于瑪利亞不得不和他斷絕關系,他也因此被驅逐出家族。
沈承安如今心態轉變了許多,他只想和盛霜序長久地住在一起,已不想再回到勾心斗角的名利場中,但他必須要把眼下所有賬都結清。
“我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目標,但目前還不敢確定,老板,請再給我一段時間。”
-
因為太過疲憊,盛霜序整夜都睡得很熟,他起床戴上眼鏡后,才發現地上沒了沈承安的影子。
自打同住以后,盛霜序從沒有比沈承安晚起過。
他踩著拖鞋往客廳走,才發現積了滿地的水,沈承安正抓著拖把拖地,試圖把地板上的水推開。
盛霜序看得滿臉黑線。
沈承安還穿著盛霜序從超市活動免費領回來的圍裙,圍裙正中印著超市的大字心型logo,這圍裙相對于沈承安的體型來說有些小,兩側的栓繩堪堪系在背上,短的只能勉強打一個結。
他脖子上的鎖鏈也變得濕漉漉的,鏈條在衣服上滾動,將圍裙與里面的睡衣也打濕了,包裹出肌肉線條分明的肩背與勁瘦的腰線。
沈承安少年時和父親生活,什麼都得自己做,他已經許久沒碰家務了,再重撿起來也還算是得心應手。但水龍頭卻出了問題,拖把池還堵住了,自來水就全漫了出來,一直溢到客廳。
沈承安發現時水龍頭就已經在漏水了,他第一時間就關掉了水閥,但還是沒能避免現在的慘狀。
他昨天就沒拖好地,本想著今天多做家務哄盛霜序開心一點,結果遇到這種衰事兒,只能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打量盛霜序的臉色。
他邊回憶以前的自己是什麼語氣,邊開口說:“老師,我想把地板拖干凈,但是衛生間的水龍頭壞掉了。”
盛霜序面色一變,趕緊沖進衛生間去看,果然是一片狼藉。
正在盛霜序發愣的功夫,沈承安賣力干活,用拖把地板上大部分的水推到衛生間里,讓它們自然而然地流進下水道,實在弄不下去的,便用掃把再掃一遍水。
沈承安的動作很熟練——可以說是熟練的過了頭,盛霜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安靜地看著他忙前忙后,扶了扶眼鏡。
盛霜序嗓音微微發顫,問:“沈承安,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沈承安手里還抓著掃把,他身體一僵,說:“老師,你在說什麼?”
沈承安可以在他人面前游刃有余地交涉,一到盛霜序面前就都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