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序嘆道:“我知道了。”
“有您在身邊的話,沈承安精神會穩定些,”瑪利亞補充道,“梁燒和您以前是同學吧?人熟好辦事,為了確保您與我兒子的安全,下午我安排他和邱一塊兒過去接你們。”
盛霜序:……
他一直瞞著梁燒沒提起過這回事兒,他也沒理由不允許瑪利亞派自己的私人醫生過來探望。
這下完了。
瑪利亞那邊根本不曉得盛霜序的苦惱,說:“盛老師,我可以和沈承安通話嗎?”
接下來的時間,盛霜序一直在忐忑怎麼和梁燒解釋,沈承安則抱著手機和瑪利亞說了會話。
沈承安坐在茶幾旁的板凳上,兩條長腿無處安放地交叉到一起,脊背挺得筆直。
瑪利亞似乎并不大會和兒子交流,正常母子間一般都應當聊聊生活中的瑣事或者表示些關切,而瑪利亞在旁人面前再能言善辯,到了沈承安面前也變成了干巴巴的詰問。
母子倆都不會說話這點倒是一脈相承。
沈承安面對母親時意外的乖巧,他有點怕她,全程都在回答瑪利亞的問題,他說他過得很好,老師對他也很好,瑪利亞問他早上吃什麼,他就說“煎蛋”,他唯獨沒說自己脖子上的鏈子。
沈承安時不時游移眼睛去看盛霜序。
盛霜序愛莫能助。
沈承安掛了電話后,抱著板凳挪到坐在沙發上的、盛霜序腿邊,把手機還給了他。
沈承安下巴搭在盛霜序大腿上,他仰著頭,抬眼看他的老師那光滑的下顎。
他喜歡盛霜序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包括大腿,只要盛霜序不趕他走,他就要趁機貪戀這柔軟的觸感。
沈承安的下巴尖硌得盛霜序大腿不大舒服,堅硬的項圈和鐵鏈也卡在腿側,但盛霜序沒空理他,他滿腦子都是下午要趕過來的梁燒。
瑪利亞已經把下午的檢查告訴了沈承安,他期待地說:“老師,你要帶我出門嗎?”
只要能和盛霜序在一起,去哪里沈承安都很開心。
盛霜序敷衍地“嗯”了一聲。
盛霜序點開了通訊錄,正猶豫要不要對準梁燒的名字按下去。
這時候梁燒也應該收到瑪利亞的通知了,他點下去該怎麼說呢?就直接說自己把沈承安鎖在家里嗎?
沈承安看出他的老師的心不在焉,說:“我們去哪個醫院啊?”
盛霜序根本沒聽,嘴上還是“嗯”了一聲。
沈承安很想把困住他的老師的那部手機奪走、碾碎、毀尸滅跡,讓盛霜序永遠也找不著。
但他忍住了。他不敢奪手機,也不敢過分地吸引盛霜序的注意力,引起盛霜序的反感。
沈承安嘀咕道:“老師,你在想什麼呀?”
“梁燒他……”盛霜序壓根沒過腦子,就把心里的事套了出來,他說完才猛地回過神,問:“……嗯?怎麼了?你剛剛說什麼?”
沈承安猛地彈坐起身,他死死盯著盛霜序的手機,指甲緊緊鉗進掌心里,沒有說話。
……梁燒是誰?
作者有話說:
要醋死沈承安了
下章開始修羅場(指沈單方面各種腦補)
第103章 副駕
沈承安一直很安靜。
盛霜序巴不得他老實一點,故而也沒察覺這于沈承安而言異乎尋常的安靜。
盛霜序思索許久,打算見了面再同梁燒如實解釋清楚,他便先把沈承安脖子上的項圈和鎖鏈收了起來。
但沈承安脖頸上留存著一圈紫紅的勒痕與磨痕,盛霜序無法,這天氣戴圍巾太怪異,便找到了很久之前就夾在他的衣服里的、囡囡的粉紅色紗巾,他一直沒著急還回去,便先湊活著用它圍住了沈承安的傷痕,在后頸打了個小小的蝴蝶結。
盛霜序叮囑沈承安,叫他不許把脖子露出來。
一直等到午后,邱白楓按響了盛霜序家的門鈴。
邱白楓面對盛霜序一直是人畜無害的、笑瞇瞇的模樣,他打了個招呼,走進屋內后,一眼就看到他的老板正乖巧坐在沙發上,沈承安穿了件純白的休閑T恤,脖子上圍著條粉色紗巾。
邱白楓的眼角一抽。
邱白楓說:“老師,下次別讓我老板自己選衣服穿了,不過也不是不行,就是有點內個……”
邱白楓想說沈承安有點gay,但畢竟他的老板確實就是個gay,就算沈承安覺醒了什麼奇怪的癖好,他也沒什麼敢指摘的。
梁燒沒進屋,站在門口安靜地看著盛霜序,他的視線挪到盛霜序白皙的脖頸上,眼睛一頓,便飛速挪開。
邱白楓也注意到了盛霜序脖子上了咬痕,他選擇假裝什麼也沒看到。
只有盛霜序不曉得,那塊咬痕偏向后頸,洗漱時不仔細看便很難發現。
沈承安站起身,快步竄到盛霜序身側,眼睛落到梁燒身上去,氣勢洶洶地問:“你是梁燒嗎?”
梁燒微微挑眉。
盛霜序問道:“……梁燒怎麼了?”
沈承安立馬泄氣了,小聲解釋說:“我就問問。”
自打沈承安腦子不好使之后,邱白楓就失去了他引以為傲的、對老板的察言觀色的能力,沈承安在他眼里變成了個需要哄勸的小朋友,他便細言細語地說:“老板,我們得去醫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