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序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頰——他確實心情不錯,尤其確定了工作之后,幾乎開心的走路走著走著都能笑出聲來。
自打搬到梁燒家里后,盛霜序已經很久沒有把壓在箱底的香煙拿出來了。
他感激地沖梁燒笑了笑,說:“謝謝你,梁燒。”
“能認識你,我真的感覺自己很幸運。”
梁燒止住腳步,鈍鈍地望著盛霜序的臉,耳根紅的發燙,那雙細長的眼睛里只剩下盛霜序看不懂的復雜情緒。梁燒一向表情幅度很小,到這時候,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盛霜序以前和他做同學時,只覺得這個人安靜內斂過了頭,并不好相處,如今熟悉了,才知道他骨子里是個很溫和的人。
盛霜序見他發愣,趕忙開口說:“不過,我最近有在看公司附近的房源,等找到合適的我就會搬出去的,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梁燒這才回過神來,他垂了頭,半只臉都隱藏在微長的頭發的陰影里,說:“你一直住在我這里也沒關系的。”
盛霜序以為他只是在客氣地寒暄,便推辭說:“你已經幫我夠多了,我可不能再麻煩你了。”
梁燒雖然會收盛霜序的月租,但收的很少,水電費都沒計算在內,盛霜序為此總覺得心中有愧。
“就算你和小鹿住在一起,沒有我做飯,也不要總吃速食,”盛霜序認真地說,他啰嗦慣了,倒像把梁燒當做自己學生似的,“你年紀也不小了,要好好照顧好自己,也不能以后結婚全靠老婆給你做飯。”
梁燒沒有再說話,好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
冬季天色暗的早,等他們快到家時,天幾乎已全黑了,盛霜序忙了一天,便先趕著去洗澡。
梁燒一進屋鏡片就糊了一層水霧,他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聽著浴室嘩啦啦的水聲,擦拭眼鏡的鏡片。
這時小鹿從臥室里走了出來,他探頭探腦地往浴室望了一眼,就踢了拖鞋,盤腿坐在梁燒身側,拿起果盤里的蘋果抱著啃。
“你不要總纏著他,”仗著浴室里的人聽不見,梁燒悶悶地開口說,“他不是那個圈子里的人。”
小鹿能聽出來“他”指的就是盛霜序。
小鹿有事沒事去爬盛霜序的床,總喜歡和他擠在一起睡,被梁燒抓到好幾回,他雖沒有明說,但確實對此頗有微詞。
在梁燒眼里,仿佛小鹿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去勾引人似的——盡管小鹿確實沒少這樣做過。
小鹿啃蘋果啃了滿臉的渣,含糊不清地說:“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圈子里的呀?”
“他只是不喜歡你而已,梁燒。”
第75章 貪婪
小鹿說話向來直白,但他很少會對他人抱有惡意,面對梁燒亦是如此,不是諷刺也并非刻意為之,他只是單純地說出了自己所認為的事實。
“我有種直覺——不,我就是知道,他一定喜歡男人。”小鹿想起夜里盛霜序漲紅的臉,說,“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梁燒:……
小鹿蜷起腿,把果核精準地拋進垃圾桶里,他抽出紙巾擦了擦臉和指縫的蘋果汁液,漆黑的眼仁一轉,正對上梁燒的視線。
小鹿把手里的紙巾團成了個團,丟進垃圾桶。
他轉為跪坐的姿勢,一手撐住沙發墊,向梁燒的方向傾身探去。
小鹿另一只手便挑開梁燒薄毛衣的下擺,細長而冰涼的手指輕輕地貼住他小腹的肌肉,梁燒的體溫很燙,熱得小鹿指肚發癢。
小鹿越貼越近,纖長的睫毛掃過梁燒的臉頰,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梁燒因為緊張而微微顫動的皮膚。
小鹿軟軟地說:“你喜歡盛霜序呀。”
梁燒猛地捉住他的手腕,強硬地掰開他緩緩往下游移的手。
小鹿痛的“啊呀”一聲,委屈地說:“干嘛總這麼兇呢?”
梁燒咽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涌動,他別開臉,什麼話都沒說。
梁燒的力氣很大,就光看體型,都仿佛能把小鹿捏碎似的,他確實不小心下手重了些,捏得小鹿手腕發紅,小鹿揉了揉酸痛的腕關節,再不敢對著梁燒動手動腳了,他嘟嘟囔囔地說:“難怪盛老師不喜歡你,痛死我了。”
梁燒狹長的眼睛一掃,沉聲說:“……給我看看手。”
“我才不要。”小鹿如臨大敵,氣沖沖地盯著他,直往后竄了幾步,蹲坐到沙發扶手邊,白皙的腳背繃緊成一條漂亮的曲線。
鬼使神差地,梁燒探手抓住了他的腳腕。
浴室的水聲一停,梁燒才猛地把手收了回來,不一會兒盛霜序就擦著頭發從浴室里走出,他只裹了條浴巾,眼睛上都是水滴,水珠沿著發尾一滴滴往下落,在鎖骨處聚了塊小小的洼。
同住的都是男人,小鹿在他眼里也只是個半大的孩子,盛霜序反而覺得裸著胸膛沒什麼大不了的,梁燒只看了他一眼,就坐直了身體,把眼睛挪到茶幾上不知何時攤開的雜志上去。
因為洗了熱水澡,盛霜序的皮膚還泛著淡淡的粉紅色,他將毛巾搭在肩膀上,說:“你們在做什麼?”
小鹿說:“盛老師,你最好在家里多穿點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