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妻子一心撲在事業上,對男女之事同樣不大熱衷,他們并不覺得夫妻這樣相處有什麼不對。
盛霜序的欲望再淡薄,也知道親吻的含義,他赤紅了臉,仰頭對上沈承安那不加遮掩的、赤裸的視線,說:“沈承安,這樣不好。”
就算他已經被學校驅逐,他仍然心里端著作為老師、作為長輩的自尊。
悲慘的境遇已經打磨掉盛霜序所有棱角,他不喜歡,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斥責沈承安的變態,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沈承安手里,他沒有任何選擇權。
盛霜序說:“我們都是男人,況且,我比你大了六歲……”
沈承安卻在他耳邊低語:“那你比玲雅又大了多少呢?十二歲麼……還是十三歲?”
他終于把他的老師逼哭了,盛霜序幾乎要跪坐到地上,被沈承安架著胳膊提了起來,淚水珠子似的往外淌,模糊弄花了盛霜序的眼鏡片。
盛霜序哭著求他:“求求你了,沈承安,不要提她的名字……這件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
沈承安心如磐石,近乎冷漠地看著哭泣的盛霜序。
沈承安說:“盛霜序,你聽我的話,我就聽你的話。”
盛霜序在沈承安的懷里瑟瑟發抖,他的手指輕輕落在沈承安有力的臂彎處,他下定了決心,踮起腳尖去輕吻沈承安的臉頰。
三十一歲的男人了,不會親吻,只會輕輕用嘴唇去貼男人的臉側。
盛霜序的嘴唇還帶著淚水的濕潤,沈承安的臉頰傳來陣陣潮濕柔軟的觸感,一股無端的惱火席卷了他。
沈承安止不住身體的發抖,他的胃同樣在發抖,一想到親吻他的是盛霜序,痛苦就如同電流穿過盛霜序的唇角,刺進沈承安脊椎里。
主動權應當被他握在手上,而盛霜序,只配做他的玩物。
他只愣了一會兒,就強忍惡心,猛地扯開拴在盛霜序脖子前的鐵鏈,強迫他盯著自己的眼睛。
盛霜序眼圈哭得通紅,兔子似的躲閃沈承安的眼睛,他臉上的肉不多,還是被沈承安捏起了一小股肉,淚水就沿著他鼓起的臉頰,往沈承安手心里淌。
“今天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沈承安輕輕喘著粗氣,語氣中帶著連他也無法游刃有余的急切,說,“我來教你怎麼接吻。”
沈承安捏緊了盛霜序的下巴,另一只手探過來扣住他的頭,輕輕吻了下去。
沈承安的吻從克制的輕啄開始,青澀且溫柔,緊接著就如狂風暴雨一般逐漸深入,盛霜序的下巴被他掐得生疼——沈承安的舌尖滾燙而粗暴,唇齒交融間不留一絲空隙,盛霜序在這激烈的吻中幾乎窒息,手指無力地捏緊了沈承安的衣擺。
盛霜序從未體驗過這樣的吻,他幾乎要在沈承安迅猛的攻勢下窒息,只能笨拙地隨著沈承安一起沉浮。
直到盛霜序虛軟地靠在沈承安肩頭,沈承安才終于放開了他。
盛霜序如沈承安所愿般地朦朧了雙眼,他才剛哭過,眼睛水潤潤的,縮成一團輕輕地喘。
沈承安的作嘔感竟在這激烈的吻中撫平,他不那麼想吐了,心情也稍稍好了些,還有心情和盛霜序開老師和學生的玩笑:“你學會了嗎?”
“盛老師,你不應該覺得這樣很變態嗎?這副模樣又是做給誰看?”
盛霜序還處于激吻后的迷茫,柔軟的頭發貼在沈承安頸窩,溫熱的體溫交織在一起。
盛霜序又捂住了臉,手臂掛住鐵鏈,連鏈條都隨著他的身體一塊兒打顫。
盛霜序下意識說:“不不不……這樣不好,沈承安,我們不該這麼做的。”
他話剛說完,忽地才想起沈承安的威脅,他怕惹惱了他,又要去提那個扎在他心頭的刺。
“我從來沒這麼……接吻。”
盛霜序試圖去彌補自己不合時宜的話,說到后面那個令他臉紅心跳的詞時,聲音越來越小。
“……我、我不知道。”
沈承安沒有再為難他,他嘲諷地笑出了聲,五指扣緊了盛霜序的肩膀。
“你可真是個笨學生。”
“沒事兒的,我會一點點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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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安讀高中的時候,他們的關系可不是這副樣子。
盛霜序以前在高中教語文,做沈承安的班主任。
沈承安是盛霜序班里最透明的學生,既不聰明也不張揚,成績也恰到好處地排在中游,沒有朋友,也很少說話。
他太過聽話乖巧,成績又不夠好,這樣的孩子連老師都很難注意到。
除了那張令人驚艷的臉——但漂亮的臉蛋并不足以贏得老師過多的目光。
盛霜序對沈承安的印象也只有沉默寡言、穿到發黃的白襯衫、和永遠打不通的父母電話。
盛霜序第一次注意到沈承安時,沈承安正被小混混欺負。
沈承安很瘦,甚至還有一點營養不良,與同齡高中生對比之下,就像是初中部的小孩子。
四周都是不堪入耳的咒罵聲,罵他是雜種、鄙視他異于常人的眼睛和發色。
===第3節===
沈承安被路邊的小混混抓住了頭發,按在手里一下下往墻上撞,磕得血肉模糊,校服的衣領都被血液染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