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縱看了一眼導航,距離機場還有十公里:“你能不能先被看你的報告了?你看了一路眼睛不累啊?”
“我是不放心,我應該跟著押送車隊一起去的。”余霆聽話地關上了平板,看著前方的馬路放松眼睛。
“行啦,”黎縱一臉抱怨,“你就把心擱肚子里吧,高琳是經驗老到的老刑警,負責刑事的經驗比你豐富多了,再說了不還有老李他們嗎,他們哪個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的老精英啊。”
余霆當然知道他們都是精英,只是自己沒親自盯著總覺得不踏實。
他想了想,夠著手把后座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我還是讓他們把現場畫面切一份給我。”
黎縱真的時候煩死他了,搶過他的電腦又給扔回到后座上了:“你就算看著也摸不著啊,我知道你有責任心,但是我得提醒你,你既然已經把這件事情交給了高琳,在指揮上你就不該再過多干涉了,否則高琳會覺得她是個擺設,心里會不舒服的。”
余霆細想了一下,確實是這個道理,既然已經放權了,他要做的就是在高琳主動求助的時候給予再援助,剩下的就只需要等高琳的匯報即可,這是職場規矩,適用于社會任何一個群體生態。
余霆被說服了:“謝謝黎支隊不吝賜教。”
黎縱驕傲地挑了一下眉,毫不謙虛:“你的個人能力很強,論單打實力整個市局你敢說第二,沒人敢說是第一,但是論帶團隊你還是新手,要學的多著呢。”
“是是是。”余霆順著他說,“那要不黎支隊您放我回辦公室好好學習,機場我還是不去了吧?”
黎縱立刻:“不行,我們不是說好了麼,一起去機場送我爸媽,不許反悔。
”
一提這事兒余霆心里就忐忑,他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黎縱的爸媽雖然沒有再反對他們,但是也沒有說過想見他,他就這麼貿貿然跟著去,萬一要是有討人嫌怎麼?而且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連黎縱都是二十分鐘之前臨時決定帶著他去送機的,還占用了余霆可憐巴巴的一個小時午休時間。
余霆是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黎縱,要不還是算了吧,一般只有雙方都期待對方的出現見面才有意義,我這樣太唐突了。”
黎縱害了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媽只是嘴上不饒人,心里其實已經接受你了,他們這次回俄比亞估計以后很難再回來了,見一面也好。”
余霆繼續找借口:“可是我也被準備什麼伴手的東西。”
黎縱皺眉:“他們窮得只剩下錢了,別給他們買,浪費錢。”
余霆哦了一聲:“行吧。”
華融的逃犯包括曹定源在內一共多達數十人,機場還未解封,罹博盛所搭乘的是包機的私人航班,有專用的休息廳。
余霆遠遠地站在一根柱子下面,黎縱怎麼勸他他都不愿意上前去跟罹家人話別,只愿意遠遠地站在那兒。
黎縱也拿他沒辦法,他連丑媳婦始終要見公婆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余霆還是惶惶不敢上前,黎縱也不好真的勉強他,只好自己走過去。
如同黎縱事先在心里排練好的劇情,他一走過去,罹博盛就瞪了他一眼:“哼!”
秦佩佩笑盈盈的臉當即拉了下來,拐了一下罹博盛,低聲指責:“干什麼呢,好好跟孩子說話。
”
罹博盛上下掃了黎縱一眼,板著臉坐在椅子上。
“你啊,”秦佩佩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兒子一臉操心,“以后工作別那麼拼,你職業特殊,我們也沒法常聯系你,好好聽你老師和師娘的督促。”
黎縱一臉您都念叨八百遍了:“好好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我心里有數的,放心吧你們。”
“你心里當然有數,”罹博盛陰陽怪氣地插了一句,“你什麼時候聽過別人的意見。”
黎縱頓時無話可說。秦佩佩眉心一擰,埋怨道:“不是說好了好好說話嗎。”
罹博盛倔強地把頭扭向一邊,不吭聲了。
“爸。”黎縱對著罹博盛的后腦勺,“您注意身體。”
罹博盛轉過頭來,看著黎縱滿眼不可思議,就像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一樣,愣了半天,干巴巴地嗯了一聲。
秦佩佩笑了,見兩父子氣氛不錯,趕緊催促道:“拿出來啊,快啊。”
罹博盛一臉下不來臺:“你急什麼。”
罹博盛嘴上埋怨著,手伸進懷里掏出了一瓶白酒,秦佩佩嫌他手腳慢伸手搶了過去,轉手塞給了黎縱:“拿著。”
黎縱端詳了一下瓶身,玻璃質地,上面貼著泛黃到快要化作飛灰的標簽紙,瓶蓋是最古老的銅蓋,看著就像飽經滄桑的樣子。
黎縱皺著眉看了看臭著臉的罹博盛:“這是您在波斯拍回來的那套酒?真給我啊?”
秦佩佩充當罹博盛的聲替:“不是給你的。”
黎縱:“??”
“你爸前兩天剛讓人從波斯的金行里取出來,急急忙忙空運過來的。”秦佩佩朝余霆的方向瞅了一眼。
黎縱秒懂了:“我去把他叫過來?”
余霆這下沒法拒絕了,黎縱高高興興地把他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