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霆也沒拒絕,反而抬高了下顎任他把玩:“行,我等你消息,”他看了一眼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現在才七點,半小時之內搞不定我就自己去一趟,我這邊距看守所也不遠……”
黎縱有點無聊,余霆不理他他就在余霆身上這兒摸摸,那兒摸摸,還把抓著余霆的手伸進自己衣服里摸自己的八塊腹肌。
他自詡自己的小眼神已經夠撩人了,可是余霆就是專心致志地講電話, 嘆了口氣,視線一飄一飄落到了茶幾上,被一張賀卡吸引住了。
那張賀卡做得還挺浮夸,粉粉嫩嫩地,封面上還在粘了一支嘎嘣脆的花,黎縱揉了一下渣滓掉了他一臉。
黎縱呸了兩口渣翻開一看,眉頭倏地皺起來。
賀卡里面畫的是兩頁四格漫畫,黎縱覺得這個畫畫的人著實差點天賦。
余霆剛掛了電話就聽見黎縱說:“玉寶畫的啊?”
賀卡上并沒有署名,余霆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黎縱點評道:“你看這個楊玉寶扎著高馬尾,還穿校服,旁邊這個一看就是你啊,特點抓很狠準,就是畫工和構圖一塌糊涂,你看,這還寫著對不起,一看就寫得很憋屈,沒細看還以為是蚊子血。”
余霆點了點頭,其實他也這麼覺得。
黎縱拿著賀卡嘴角的笑就沒停過:“就玉寶那個千年太歲的性格,你看她對龍瀟月呼來喝去的樣子,她給你跪下都不一定是真服氣的,但她能花心思給你畫這玩意兒,說明是真知錯了。”
余霆想起了昨夜送楊玉寶的情形,她把賀卡藏在書包里別扭了半天才拿出手,最后被余霆多問一句還一副要發脾氣的樣子,嘆息道:“她這樣的性格以后出了社會免不了要很多吃虧的。
”
“那不正常嘛,”黎縱完全不以為然,張口就來,“誰以前不是嬌生慣養,出社會之后遭幾回毒打就老實了,嘶!”
余霆幫他揉著頭頂的青包:“現在知道痛了?”
“你還笑我,”黎縱一臉煩死了,“你也不攔著我點,萬一給我撞成腦震蕩怎麼辦。”
余霆當時在開車哪有機會阻止他:“你都醉成那樣了還能記得發生什麼,我還以為你睡醒了就會失憶了。”
“我又不是魚,哪能真的失憶,”黎縱閉著眼睛,享受著余霆的頭部按摩,“喝個酒就能失憶的全是無賴,就是想借酒發瘋不負責任,我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種……喂你去哪兒啊?”
余霆看了一眼手機直接起身就走,黎縱的腦袋掉在了沙發上,聽見余霆說:“準備出警,給你三分鐘換衣服。”
……
市看守所接到指派后行動力非常快,余霆剛踏進市局看到李劍迎面跑來。
李劍以前都是上趕著找黎縱匯報,如今已經黎縱就站在旁邊,他順風順水地就把文件遞給了余霆:“余師兄,這是上級剛傳下來的文件,需要您簽個字,我馬上得傳回省廳里。”
余霆瀏覽了一遍,站在門口就把字簽了。
李劍:“還有這個擔保協議,也需要您簽字。”
余霆接過文件——擔保協議?
帶疑犯或未決囚出去要承擔的風險很大,必修要有兩位正處級以上干部做聯認可和擔保,第一個當然就是楊維平,現在就還差余霆的簽名。
沈棟可不比其他的犯罪嫌疑人,有了王辛玄和何國志的先例,這一次必須小心謹慎。
余霆剛要簽名,筆就被黎縱抽走了:“這個我簽字吧。
”
“這個……”李劍連忙,“黎隊,您還沒正式復職呢,您簽了不能作數。”
黎縱拿著筆一臉蒙地看著李劍:“…………”
李劍一臉您別吧為難我啊,擠出一個板藍根味的笑。
“我簽吧。”余霆三兩下簽了。
李劍拿著文件跑得飛快。
黎縱感嘆:“真是人走茶涼啊,工資給我停了就算了,我簽的字也不作數了,活兒倒是沒少讓我干。”
余霆接過民警遞過來兩杯水,轉手給了黎縱一杯,細長的眼角帶著哄小孩兒般的淺淡弧度:“拿著,這杯茶是熱的。”
“這杯有什麼用啊。”黎縱一臉嫌棄地接過去喝了一大口。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人沖過來撞在黎縱的背上,黎縱一口水嗆進耳心差點沒被送走,“咳咳咳咳咳……干什麼慌張!?”
民警踢開黏在鞋底的橘子皮:“黎隊,余師兄,看守所那邊的車已經到后門了。”
余霆掏出紙巾正在給黎縱擦衣服,聽見民警的話反手就把紙巾塞給黎縱,黎縱頓時覺得被冷落了,眉頭一皺:“來了就來了,多大點事兒值得你慌慌張張,第一天上崗啊?他們把押解的車換成了面包車了嗎?”
民警挨了訓,苦著臉:“換倒是換了,就是押解人員都是看守所那邊來的,說不允許我們替換司機。”
黎縱擦著袖口,聞言動作一頓,沉聲問:“看守所那邊的是誰在做安排?”
“是江所長。”
黎縱的眉峰迅速冷下去,連瞳孔的色溫都涼到了零點,他沉默了片刻,才對民警說:“我知道了,去忙你的吧。”
余霆之前聽過江所長的名號,但從沒見過真人:“這個江所長的全名是不是叫江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