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縱沖他一笑,點了點頭消失在了余霆眼前。
拉柜子的聲音響起,門打開的一瞬間鼎沸的人聲涌了進來。
余霆的視線穿過半透視的屏風,看到醫生護士推著手術床出了急救室,外面的聲音雜亂得聽不清內容。
不一會兒,外面安靜下來了。
余霆站在屏風后面一動不動,把整理清洗實驗室的小護士嚇得尖叫了一聲。
“抱歉。”余霆扶住差點從小護士手里掉下去的手術盤,然后飛快地出了急救室。
吵鬧的聲音隱隱約約從大樓的某一角沸騰著,余霆從應急樓梯下到一樓,還沒出大門就看見馬路邊上停了十幾輛車,葛新祖就站在一輛七座林肯的后門邊。
看到余霆來了,葛新祖拉開車門,余霆疾步上前跳上車,葛新祖也跟著上車,車隊浩浩蕩蕩地駛入主路。
從第二個街口的開始道路兩側就有車輛陸續插入他們的車隊,幾乎整條道路上的車都在給余霆那輛林肯開路讓道,路上幾乎沒有紅燈。
茫茫車海中,余霆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車牌——那是夏瑪爾的車。
葛新祖就像做賊一樣,一直不停打量著窗外,忽然聽到余霆叫了他一聲:“嫂子你叫我?”
余霆不太習慣他這個奇怪的稱呼,但也沒有過多理會:“這些天你都跟黎縱在一塊兒?”
葛新祖一臉那可不嘛:“是啊,你看看。”他抬了抬打著石膏的手臂,“我這可是帶傷上陣啊,你回頭必須命令縱哥好好給我當牛做馬,我為了你啊連命都豁出去了,你說這感情得多深?”
呃……余霆想起來了,那天他和楊玉寶一起墜樓的時候確實是葛新祖在最后關頭拉了他一把,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差點沒想起來這一茬。
葛新祖以為余霆要開始道謝了,沒想到余霆說:“回頭我再謝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葛新祖愣了愣:“這可說來話長了……”
“那你就長話短說。”
葛新祖一指耳后:“那你得問他了。”
余霆往后一看,眉頭倏地皺了起來。
后面一排座椅上竟然還坐著一個人!
瘦不拉幾、身材矮小的禿頂男人抱著一個軍綠色的帆布口袋,一臉油光地咧著嘴沖余霆一笑:“你…你好,我叫胡丁兒。”
那個笑比哭還難看,余霆差點以為他是被綁上車的。 ???余霆臉上全是詫異和問號。
葛新祖白了一眼后座的人,哼了一聲:“就是這個王八蛋之前亂寫報道,拿裴慎和溫遙的案子蹭流量,還偷拍你和縱哥,又堵在法院門口亂造謠,最后被縱哥給打了一頓,害得縱哥被革職,說起來都是這王八蛋的鍋!”
胡丁兒笑得已經比死難看了:“關鍵的信息我都錄音了,那我…我能上崗了嗎?”
“上崗?”葛新祖本來不想動粗,現在都想打人了,“他媽的都怪你辦事不力!要不是你把記憶卡交給常祈了,我縱哥至于被那群人圍著討伐嗎!!”
胡丁兒哭喪道:“可可可可是我不交出來她要殺我……”
“老子也要殺你!!”葛新祖越說越來氣,整個人跪在座椅上用抱枕猛砸后座的胡丁兒,“都賴你!!都賴你!!!”
胡丁兒抱著頭整個縮成一坨,一邊慘叫一邊求饒。
余霆被他倆鬧得心煩意亂:“葛新祖。”
他把葛新祖拉回來:“到底怎麼回事!”
余霆突然嚴肅,葛新祖像個挨訓的小學生一樣立馬安生了:“他被他原單位的開除了,進了新媒體行業的黑名單,他幫縱哥去敲詐常祈,事成之后我答應讓他來綝州日報上班。
”
余霆眉心一擰——敲詐??
葛新祖擺出了要長篇大論的架勢,準備跟余霆說道說道:“這事兒得從前天說起,我…”
就在這時,一串刺耳的鳴笛聲驟然響起,下一秒就是一連串的碰撞巨響。
一輛皮卡車迎面撞開前面的轎車沖林肯車直而來。
司機猛打方向盤,余霆提前預判了事故拉上了安全帶,葛新祖抱住前面的座椅,胡丁兒反應不及在后邊滾了幾圈。
“媽的什麼情況!!!”葛新祖大啐一聲。
整條馬路上的車連環相撞,車上的人抄著家伙下車,兩幫人迅速在馬路上伙拼起來,馬路變成了戰場。
余霆坐在車里環視外面,四面八方不斷有人提著家伙嚷嚷著沖上馬路,十幾號人已經沖林肯車狂奔過來。
轉眼間棍棒砍刀就噼里啪啦砍在了車身上。
車窗一破,余霆一把奪過伸進來的鋼棍,沖著隨后伸進來的七八只手一陣狠錘,葛新祖單手揮著一把鐮刀瞎砍,后面的胡丁兒已經整個縮到腳墊上了,慘叫得仿佛被砍了一百刀。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整個車都快被掀翻了。
司機一腳油門撞開了攔在車前的七八個人,盤子一甩直接沖上了綠化帶:“坐穩了!!!”
后面的人像喪尸一樣追了上來,前方道路被堵死,司機方向盤一轉,車身在花臺里蹦跳著撞翻了好幾個人,沖到了人行道上,一路按著喇叭狂飆。
林肯沖出被堵死的區域,身后還跟著幾輛窮追不舍的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