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霆看著葛新祖的顏藝,覺得頗為精彩,笑笑沒說話,轉而看了一眼旁邊的高琳。
高琳也在看他,沖他頗有深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高琳那邊也穿幫了。以黎縱的頭腦只要知道個開頭后面肯定都能猜個八九離十,如果是以前的黎縱倒是不會讓人擔憂,但現在黎縱太敏感了,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把他折磨得有點像驚弓之鳥,尤其是在他們的關系上,余霆怕他會過度解讀。
一會兒黎縱就老老實實全說了吧,余霆在心里暗暗想,黎縱現在就像水溶液里的花粉顆粒,無時無刻不是無規則的布朗運動,要是余霆再閃爍其詞任其揣測下去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口角。
余霆在腦子里已經把該說的話按次序進行了先后羅列,但在一旁的葛新祖看來余霆就是在悠閑地把玩手里的品茗杯,一副世界任其喧鬧我與世無爭的樣子。
葛新祖連人帶椅竄到余霆耳根子邊上:“我先說明啊,我替你保密只此一次,下回縱哥問我我就要和盤托出了,我不能騙他的,他是我兄弟,騙兄弟以后生孩子沒屁眼的,我之前幫你是因為你說那麼做都是為了縱哥,如果惹縱哥生氣了我可不……”
“警官!您要的資料!”
葛新祖的話被戳到面前的一沓紙打斷了,立馬眼皮一番:“我長得像警察嗎?”
茶樓經理被他惡狠狠的眼神震懾了一下,他的資料其實是遞給余霆的,這個兇神惡煞的小伙子渾身都是專屬于富二代的紈绔,一點警察的樣子都沒有。
經理直視著葛新祖,搖了搖頭,把資料朝余霆面前湊了一下。
葛新祖頓時:“你什麼意思?”
“行了。”余霆阻止他繼續發作,接過資料翻了幾下遞給了正襟危坐的高琳。
經理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留著地中海的發型,商業化的微笑就像焊在他的臉上一樣,笑起來滿臉褶子,但卻意外的并不討人厭:“這就是那兩名女職工的員工檔案了,我們這兒的員工流動性很大,資料也不是特別齊全,只能查到這點信息了。”
葛新祖伸長了脖子瞅高琳手里的資料:“這麼年輕??”
余霆知道這種休閑場所的規則,這里的員工不需要學歷,也不需要從業經驗,流動量大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門。
經理咧嘴一笑,上道的話張口就來:“女孩嘛,城市里適合她們的崗位太少了,我們也是給她們提供就業機會嘛。”
高琳抬眼不抬頭地看向她:“是看中她們的廉價勞動力吧?”
經理的笑容僵了一下,立馬順坡下驢:“這……這不是重點吧,哪個單位招人不喜歡招勤快又踏實的年輕人呢,您說是吧,哈哈哈。”
他對著每個人都笑了一圈,高琳沒跟他嬉皮笑臉,把資料往桌上一扔:“她們離職前有沒有說過去哪兒?”
經理想了一下,指著其中一張資料,猶豫道:“這個朱珠我不了解,她平時話很少,但是干活還挺利索,這個楊曉慧就厲害了,能說會道的,人很機靈的,還有個什麼男朋友,聽她自己說還是個成功人士呢。”
余霆蹙了蹙眉,就這麼一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動作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余霆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女孩不算漂亮,臉上稚氣未消:“成功人士?”
“不可思議吧。”經理立馬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的,她一個鄉下丫頭,也沒讀過幾天書,居然會有成功男人看上她。”
余霆沒有接茬:“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她說她男朋友要供她上學了,本來我們店員工離職要提前一個月打招呼的,但人家小姑娘要回去讀書嘛,也不能耽誤人家發展是不是。”
余霆略微點頭:“他男朋友您見過嗎?”
經理一副想得很用力的樣子:“聽說好像是咱們店里的某位客人,您知道的,我們這兒是高端茶樓,來這兒消費的都是有點底氣的,一般人誰來和兩百塊錢一杯的白開水您說是不,哈哈哈……聶醫生您真是稀客啊!”
門口進來了新客人,經理一個甩尾掉頭就迎了上去。
來人穿著一身筆挺的淺色西裝,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低眉頷首間金色的鏡鏈垂到面前,他抬眼掃過大堂,視線從三人所在的飲茶飄過去有迅速倒回來:“余霆?”
余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聶新城。
葛新祖和聶新城是小學同學,熟人相見分外親熱,葛新祖一拍大腿:“聶新城!!”
聶新城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葛少你也在啊,好久不見。”
葛新祖上去就直接來了個勾肩搭背,把人拉到飲茶去:“真是趕巧了,一會兒黎縱來了你得好好幫我們作證,余霆在你這兒在做治療的事你得一五一十告訴黎縱,說得越夸張越好,越感人越好,最好是那種感人肺腑觸及靈魂的,這兩口子能不能破冰就靠你了!”
聶新城一來就被委以重任,一臉茫然地看向余霆:“怎麼回事啊?你的黎警官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