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哥哥你的手……”龍瀟月捧著裴慎的手,看著那白皙修長的指節變得通紅,止不住地顫抖著,眼淚花都快急出來了。
余霆追上來,緊張道:“你沒事吧?”
黎縱崩開的袖口,定制的昂貴袖扣已經不翼而飛,他袖子左右一挽,沖余霆笑了一下:“我沒事。”
他轉頭看向裴慎時溫柔和鋒利在他眼里無痕切換:“瀟月你過來。”
龍瀟月一個勁兒搖頭,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黎隊長……你們……”
“縱哥!!”一聲高呼打斷了龍瀟月的磕巴,葛新祖忍著腳痛一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上前,一臉憤世嫉俗地就要開噴,“你個衣冠禽獸!!”
裴慎不疾不徐地把目光移到葛新祖臉上。
“你這什麼眼神??面癱啊??還敢先動手!你犯法了你知道嗎!你等著老子馬上叫一車律師來,就告你妄圖誘奸未成年少女,再加個襲警,不告到你連內褲也要賣掉老子今天跟你姓!——李園!!”
他大喊了一聲才發現李秘書不在這兒,兀自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龍瀟月急了,裴慎本來就被警方各種監視,各種懷疑,葛新祖這通電話打出去可真的不得了:“不要打電話!不要打電話!”龍瀟月沖上前去想搶葛新祖的電話,葛新祖抬眼看她,她就瞬間退縮了回去,像是遭到了恐嚇一般,“不要讓我爸媽知道,他們會打死我的,求求你,求求你們!”
葛新祖懵了。
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龍瀟月幾乎是帶著哭腔,葛新祖訥訥地看了看周圍那些一張比一張的臉,最后獨自凌亂了。
余霆也錯愕了一下,龍瀟月的樣子不像是只為裴慎擔心,好像這件事被她爸媽知道她就真要下地獄了一樣。
余霆默契地跟黎縱交換了一個眼神——雖然高干家庭很重視家庭形象,但跟同樣是高干家庭的楊玉寶比起來,龍瀟月顯得膽怯得多。
也許龍瀟月是在森嚴的家教下長大,所以才會激動吧。
場面一度陷入僵局,周圍的人都被這邊的低氣壓給震懾住,路過都躲得遠遠的。
“瀟月,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余霆的聲音不算溫柔,但因為聲線本身清冷,聽著叫人莫名舒適。
“我……”龍瀟月低著頭,一雙漂亮的眼睛閃爍著,視線無處安放,“我……我在酒吧的餐廳……彈鋼琴……”
“你怎麼會在hours彈琴?龍局知道嗎?”
她倏地看向余霆,又低下頭下:“不能告訴他們……我……”
余霆換了個問題:“那你知道他是誰嗎?”
龍瀟月看了看身后的裴慎,猶豫著點了點頭。
余霆提了提嘴角:“那就對了。”
……
第102章 深意
一行人挪到了一百米外的一家小飲品店,飲品店的店面不大,攤位支到了屋檐下,七色雨棚下排列著四五張法式風情的原木桌椅,外圍用鐵藝柵欄圍了起來,四周擺滿了鮮艷的盆栽和多肉植物。
大概是一行人身上都帶著“來者不善”的氣息,哪怕大搖大擺坐在消費區,也沒有服務員上來要求點單。
葛新祖不是警務人員,有些話題他需要回避,于是孤零零地坐在角落的最后一桌,戴著他鑲鉆的耳麥打著游戲,但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太聒噪了,還沖動,那大少爺脾氣臭得不行,跟裴慎那張冷冰冰的臉放在一起,一個比一個還臭。
另外一邊,黎縱和余霆坐在裴慎和龍瀟月的對面,高琳則單獨拿了把椅子坐在桌子一角,離桌子足足有兩米遠,這個距離像極了一個局外人,卻又能聽清楚他們的每一個字,甚至沒一聲嘆息。
黎縱環抱著手,放松地靠在椅子上,面前擺著香煙和打火機卻一根沒抽,全程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人。
龍瀟月向老板要了一塊冰袋給裴慎捂在手心里,時不時小聲地問一句:“還疼嗎?”
整場對話都是在余霆的引導下進行的,黎縱全程諱莫如深地看著裴慎那張像堅冰一樣紋絲不動的臉。
裴慎似乎對通緝溫遙又跟蹤監視他的警方很是抵觸,加上和黎縱發生了沖突,從坐下開始就幾乎沒說話,即便回答余霆的問題也是惜字如金,仿佛多說一個字都得虧幾十萬,回答問題的都是龍瀟月。
余霆這人鋒利起來的時候嚇得住流氓,卸下勁兒來能框得住姑娘,龍瀟月一開始說話都磕磕巴巴,到后面稍微流暢了一點,但還是不敢看著別人的眼睛:“溫遙哥哥是寵物之家的義工,他每周都來幫忙……他上個月才拿到阿姆斯特丹皇家管弦樂團的聘書,他……他不會殺人的……”
余霆眉心微蹙:“寵物之家?”
“一家流浪動物救助機構。”黎縱解釋,“就在城北郊外,規模不大。”
龍瀟月也是那家救助站的長期義工,他和溫遙就是在一年前在一次流浪貓救助活動中認識的。
據龍瀟月描述,溫遙這個人溫柔、善良、聰明,無論是從學習上,還是情感上,都給予了她很大的幫助,在她成績一落千丈的時候是溫遙給他補課,溫遙自己還兼職了好幾份工作,節衣縮食也會給敬老院的老人們捐錢、買禮物,給流浪貓狗捐款,哪怕對陌生人,只要對方的要求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答應,甚至被騙子騙走了半個月工錢之后,還是會笑著說:“他肯定是遇到困難了,能幫到他也算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