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了,保守了這麼久的秘密,總算是漏風了。
向姍看著余霆的眼神一點點地銳利起來,屁股像被掙扎一樣猛地站起來:“余師兄,我去搬東西!”
“你之前給我找的房子是黎縱的?”余霆叫住她。
當時但因為上級駁回了余霆的住房津貼的申請,黎縱確實承諾要幫他安排房子,他當時知道黎縱是楊維平的徒弟,不想跟他牽扯太多,所以拒絕了向姍的幫助。
余霆看著她,平靜道:“所以那套房子不是你在外面找的便宜房子?”
向姍可憐兮兮地絞著手指:“我……頭兒他不讓我……哎呀,那房子是頭兒臨時買的,就是專門給您的,您住16樓,頭兒家就在頂樓!”
“……”
向姍:“那房子現在還空著呢,您不去住,頭兒說就讓它被蛀蟲啃了算了。”
“那可不!”候小五頂著滿頭汗走了進來,牛高馬大地往那一杵,門框里照進來的光都被他擋了一大半,“余師兄可真有你的,我跟頭兒這麼多年,是一點都沒發現他喜歡男人,您一來就把他給掰彎了,厲害啊您!”
向姍噠噠噠地站到候小五身邊,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我們頭兒從來都是冷血無情,再漂亮再性感的美女都休想騙到他一毛錢!”
余霆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您還別不信,”候小五補充道,“上回一個美女追到市局找他,他直接叫了輛車把人送走了,連打車錢都沒付,這次為了能保住您這只手,那可是不惜血本啊,您現在可是金胳膊金腿。”
手?
余霆記得醫生們在給他做檢查時,對他肩膀上的傷特別關注,還說了一些余霆聽不太懂的話,而且一說到關鍵處黎縱老是要打岔。
黎縱還是沒跟他老實交代。
余霆問:“什麼下血本?”
向姍忽然上了勁兒了,張嘴就要說:“您一直昏睡都不知道,頭兒都快被您嚇死了……唔唔!”
候小五捂住她的嘴:“師兄,有些事情您還是讓頭兒親口告訴您比較好,您倆之間的那些事兒我們說太多也不太好吧?而且還容易被您那位暴君給活活打死。”
“可是……”
“您別問了!”侯小五趕緊求放過,“您那麼聰明瞎蒙也該蒙到一大半了,您回頭自個兒問問頭兒不就知道了?”
余霆腦子里一片嗡嗡,看來他這一睜眼就大病初愈的背后,確實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可是余霆現在就想知道,多等一分鐘都等得難受。
余霆思索了片刻:“猴子,黎縱他這幾天,都守著我嗎?”
侯小五直言道:“這個倒是真的,您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個皺眉都能把黎暴君的魂魄震碎成二維碼,十頭牛也拉不走他。”
“唔唔唔!”向姍被捂著嘴,一個勁兒點頭。
余霆立刻:“那王辛玄呢?誰負責?”
“百景縣來了個美女警察,還有我和姍姍一起負責,頭兒也沒閑著,一直都在遠程布控,只是他更在乎您……”
“那王辛玄抓到了嗎?”余霆忽然緊張起來。
侯小五和余霆的思路完全背道而馳,一臉驚愕:“您這個時候該關心的人不是姓王的吧師兄?”
“王辛玄到底在哪兒?”余霆追問。
侯小五有些無語了:“還在山里,跑不了,您真該關心一下我們頭兒,您這往閻羅殿轉一圈,差點連他的命一塊兒帶走了,總之這回您能活過來,全靠頭兒砸錢,現在運鈔車還停在村口,點鈔機都燒壞了,估計銀行來的美女們正在蘸著口水一張張數呢。
”
余霆眉心緊鎖,若有所思。
王辛玄的大腿股骨受傷,肯定是跑不出大山,如果抓不到,把他困死在山里也好,那樣黎縱才算安全……
侯小五看著余霆沉著臉神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麼,彎著腰用打量外星人一樣眼神看著余霆:“您是不是想思考這個平平無奇的衛生站,為何忽然搖身一變擁有了一系列市級醫院才有的標準配備?”
余霆壓根沒聽,他想起自己躺在手臺上的時候,黎縱進來看過他,還告訴他王辛玄跑了,然后……然后就什麼都不記得了,醒來的時候黎縱就守在他身邊,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說上兩句話……
余霆的心思有些混亂,甚至有些焦慮起開。
侯小五還想繼續問,剛一動嘴皮還沒發出聲音,就聽見一個痞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個不用你們操心,新的點鈔機已經空運過來了,獻血酬金的發放在本太子的指揮下,一切順利!”
葛新祖穿著一身海邊度假風的花襯衫,跟著黎縱足下生風地走了進來。
黎縱歸心似箭,拎著保溫桶直奔余霆,提心吊膽和愁緒全寫在了眉眼間:“剛才護士說你回來就睡著了,是不是太折騰了?有沒有哪里難受?”
余霆搖頭,輕飄飄的字眼從他的薄唇中吐出:“你到底要干什麼?為什麼弄這些東西?”
黎縱掃了一眼整個房間,彎下腰撐著床沿:“這樣看著舒服點,我打算睡那個沙發,在這兒陪著你。”
黎縱看著他,一雙眼光若辰星,嘴角微揚,余霆跟他對視了良久,一句“你瘦了”哽在喉嚨口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