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霆愣住了。
黎縱輕拍他的背,幫他順氣兒:“可能是你聽錯了,二樓也找完了,咱們下去吧,這危房確實不宜久……啊!”
余霆揪住黎縱的胳膊就是一個扳手折腕,旋即在黎縱的悶哼抽氣聲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黎縱拖著麻經受創的手臂去追余霆,看到余霆在樓梯口的位置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地一道脫皮的木門。
黎縱上前,正色道:“又怎麼了?”
余霆輕輕地說:“黎縱,你看這扇門。”他上前一步推開了房門,房門吱呀地撞在了木制墻壁上,發出了咚地悶響:“推開門就能撞到墻,隔壁房間也是推開門就能撞到墻,但這兩扇門之間竟然隔了近三米的距離。”
難道中間這堵墻有3米厚?
這顯然不可能。
可中間這麼大的空間去哪兒了?
黎縱握著余霆的肩,手動把他挪到了旁邊,不輕不重地說:“讓開。”
他兩步進到房里,掏出折疊軍刀叩了叩墻板。
聽聲音是空心的。
他彈出刀刃,從木板的縫隙中插進去。起初刀刃還能受到摩擦的阻力,突然,最后一截刀刃一下就滑進墻體里。
“突!”
鋼制的刀靶在木墻上磕出了沉悶的聲響。
黎縱拔出刀:“這墻厚度大約八公分,里邊至少還有兩米以上的空間。”
余霆走到窗邊,費了點勁才把被氣生根堵住的窗戶推開:“一樓兩個房間的窗戶也都開在墻邊,墻里面的空間應該是連接一二樓的。”
黎縱嘴角一放一收:“有點意思。找找入口吧。”
十分鐘后,他就想穿越回去把這話吃回去。
他們二人把整棟房子的犄角旮旯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什麼入口,墻后面那麼大的空間愣是像憑空消失一般。
黎縱甚至想一腳踹爛蛀朽的木板,直接破開一道入口來,但被余霆勸住了。
整棟房子腐爛、蟲蛀的現象都非常嚴重,主要的六根承重梁有三根已經傾斜,黎縱一腳下去搞不好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黎縱帶著余霆也不敢太亂來,只好站在入戶門前郁悶:“這魯班造的吧?”
余霆又站回了那扇有鐵皮書柜的屋子前:“一定有入口,老一輩的人建房開窗最講究風水,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設計。”
黎縱嗯了一聲:“可他們一普通山區農家人,建個密室干什麼?”
“不一定是密室。”余霆望著那個鐵皮柜子,潛意識里隱約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黑石河也是山鎮,每家每戶都會挖地窖囤放曬干的漁獲,那可能是王家人當年儲存什麼東西的倉庫。”
“倉庫?”
“這種倉庫一般講究不透光和密封性,難找也不奇……”
余霆的話音戛然而止,玻璃倒映著他放的大瞳孔,只見他一把抓住破舊的玻璃窗“咣咣咣”地搖了幾下,忽然喊起來:“黎縱!!”
黎縱還在十幾米外研究那面密室的墻體,忽然像警犬聽到了指令一般,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余霆身邊。
余霆指著鐵皮柜:“你看左邊第二第三格的玻璃顏色。”
黎縱:“藍色。”
“為什麼是藍色?” ???
黎縱轉頭望了一眼頭頂,陽光透過氣生根團刺進眼底:“因為光的反射。”
光通過窗戶玻璃的散射,再投到鐵皮柜上,呈現暗藍色的虛影,這并不難理解。
但黎縱不認為余霆會大驚小怪:“藍色能說明什麼嗎?”
余霆緊盯著他:“昨天也是藍色的,為什麼昨天也是藍色?”
黎縱被余霆搞蒙了:“也是因為光?”
余霆搖頭:“昨天我和小蔡過來的時候是正午十分,而屋子面相正南,那時的陽光直射著房子的頂部,屋檐這里是一片陰涼區,加上樹冠遮擋光源,室內的光線更差,所以這面玻璃當時能更清晰地映出我的臉。”
黎縱盡力去跟他的思路:“可柜子的玻璃是朝向西南,只可能折射到晚霞,也就是現在這個時間的光。”
余霆一點頭:“正午時分這間屋子里只會更陰暗,這面窗戶就等同于一面半通明的鏡子,所以我當時才會看到我自己的臉和柜子玻璃的藍光。”
黎縱:“但其實不是藍光?”
余霆現在才忽然想起來,他當時看到的藍色根本不像光,那時候的藍色很模糊,沒有這麼明亮:“我剛開始并沒有覺得不對勁,只是……”
黎縱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不對勁的?”
余霆略微想了想,道:“是我和小蔡離開的時候。當時我也站在這里多看了幾眼,但我說不出來哪里不對,現在我知道了,是那道藍光不見了,我和小蔡離開的時候柜子上的藍光……消失了。”
從他和小蔡進入木樓到走出來,這中間只隔了不到十分鐘。
余霆懊悔不已,如果柜子反射的不是藍光,那就只可能是某種物體的顏色,在這種地方會自己移動、消失的物體就只能是人,所以……
所以那個時候,就在這道窗邊,和余霆僅僅一墻之隔的地方,躲著一個活生生的人!
“黎縱。”余霆垂著眼苦想,“誰會躲在這兒?”
黎縱忽然想起余霆剛才說聽見了腳步聲,沉默了片刻,沉聲道:“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