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縱突然打了個寒顫,難道他是怕黎縱占他便宜?
這怎麼可能,簡直離天大譜。
他黎縱高大英俊,有顏有料,學富五車,智商超群還英明神武,還是國防科大高材生,軍校中唯一的985,會這麼猥瑣??
黎縱接近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甄別他!
可這要怎麼解釋呢?
總不能直接跟余霆攤牌說自己在查他的老底吧?
黎縱的腦子忽然冒出了另一個邪惡的聲音:“他要是喜歡男的不正好嗎?更利于深入執行任務啊!還有什麼辦法能比談感情更能拉近距離的?”
放屁!
黎縱在心里啐了一口。
以他天資傲人的條件,一旦出手追求余霆肯定是手到擒來,這是毋庸置疑的。
他這麼優秀怎會追不到?
可是入室尚不能偷鍋爐,騙財也不能騙感情,這不單是原則問題,還是人品問題。像余霆這種在毒窩里浸泡過的人意志力是很薄弱的,萬一最后證明他是個好人,結果卻因為被欺騙了感情而自甘墮落,萬一他一蹶不振,萬一他開始吸毒怎麼辦?
黎縱的胡思亂想在男性荷爾蒙的驅使下有些失控,但他還是極為理智,冷靜下來之后輾轉一想,覺得余霆的態度冷漠除了害怕被占便宜之前,還有另一種可能——他有秘密,而黎縱離這個秘密已經很近。
這兩個問題只要排除其中一個,那另一個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可是要怎麼排除呢?余霆的嘴那麼嚴,問是肯定問不出來的。
不如……勾引一下他?讓他開口不容易,試探他的性取向還不容易嗎?
第17章 “黑警”
公務員出差的住宿條件都比較簡樸,黎縱他們住的是最簡單的青年旅社,一幢修得像鳥巢的玻璃房里有四層仙樓,黎縱和余霆的房間在不同的樓層。
黎縱回來的時候大半個旅店都熄燈了,瘦竹竿老板躺在樓下飲茶區的長椅上,戴著老花鏡安靜地看著新聞重播。黎縱從他口中得知十分鐘前余霆已經回來了。
黎縱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余霆,而是回到了自己位于三樓的房間,馬不停蹄地打了一個電話。
聽筒里輾轉的一連串忙音后,一個睡意很濃的男聲傳來:“喂?”
黎縱低沉著嗓子:“是我,黎縱。”
對面的聲音立即精神了不少:“黎支隊?”
接電話的是綝州市監獄管理局獄政科的科長馬國宏,監獄和公安是協作關系,黎縱手里的未決囚都會交到馬國宏的手上,二人算是并肩作戰多年的老戰友。
馬國宏從無號碼的來電里聽到黎縱的聲音,一下子警覺起來:“您怎麼隱藏號碼,出什麼事了?”
“馬哥,我這邊有個案子牽涉到二十四年前的一宗兒童拐賣案,當時的罪犯叫張寶艷,現在還在圜土監獄服刑,您幫我安排一下,我要見見這個人,越快越好。”黎縱說。
“這個沒問題。”馬國宏答應得很干脆,“我這邊加緊給您安排,到時候記得在禁毒那邊給我打一張提審申請表。”
黎縱準備掛電話,馬國宏忍不住問了句:“您這是查的什麼案子?”
黎縱給他的答復很簡單,也很官方:“機密,不方便透露。”,在電話掛斷后第一時間刪掉了這一通通話記錄。
其實這個線索是葛新祖的功勞。他通過他在譚山社會福利署的關系,查到了李蘭英所在的養老院。他見了李蘭英一面,做了兩件事情,第一是給養老院捐了一間休閑館,第二就是拿到了黎縱讓他去拿的資料。
李蘭英對那個水箱小男孩印象非常深刻,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當年岐蘭山孤兒院拆停,所有孩子的檔案都轉走了,她唯獨留了一份水箱小男孩的資料,并保存至今,因為李蘭英說:“那個男孩,是我一生的遺憾。”
黎縱寄出去的檔案上清楚寫著水箱小男孩入孤兒院時的全部信息,他叫俞楓,入院時還不到7歲,才剛上小學,8歲的時候被自稱是銀行職員的張寶艷領養。在俞楓被領養前,李蘭英經過重重身份核實才讓張寶艷帶走了俞楓,可這個張寶艷卻是個不折不扣的人口販 子。
再后來,李蘭英和警方找到張寶艷的時候,俞楓已經不知道被賣到哪里去了。
俞楓是O型血,和余霆一樣,除了這條完全可以歸結于巧合的信息之外,沒有別的可參考線索,現在唯一還能給黎縱更多線索的只有這個人販 子張寶艷。
黎縱的腦子里一會是張寶艷,一會是余霆,怎麼也趕不走那些凌亂的思緒。
俞楓被張寶艷賣掉了,而余霆是在連云港在長大的,如果余霆是俞楓,那俞楓很可能就是被買家帶回的連云港,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確認余霆的身份?
如果黎縱可以直接問余霆就好了,但這顯然都不可能,問了就等于直接告訴余霆公安在懷疑他,而且余霆 也不一定會說,即使說了也不作信。
可假如余霆知道黎縱在調查他,他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