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霆握了握他的手:“我是余霆。”
葛新祖大喝了一口熱粥,場面話隨口就來:“這名兒好,好聽又好記。”
余霆:“那個……”
見他欲言又止,葛新祖說:“你有話直說,縱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余霆聲線輕和,聽著淡然無謂:“你們這三天都在一起?”
葛新祖微微反應了一下,習慣性地滿嘴跑火車:“形影不離的!沒辦法,他就是個事兒逼,打小就特別依賴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瞟了一眼四周,確定黎縱不再可聞范圍內。
畢竟吹牛的人在當事人面前都會心虛。
余霆嘴角弧度淡淡:“那你們都做什麼了?”
“在大山里待了……”葛新祖順口就來,說到一半忽然想起黎縱執行的是秘密任務,立馬就改口了,“我在山里看中一塊地,心想就買下來隨便投點,讓他來幫我掌掌眼。”
“只是掌眼?”余霆問。
市局現在這麼忙,身為禁毒的一把手,這個時候脫隊來幫朋友做商業勘查,恐怕不合規矩。
葛新祖跟黎縱混了那麼多年,這點小常識他能不知道麼,只能使勁兒圓:“那倒也不全是,掌眼只是順便。其實我有個同學也在譚山,標準的白富美,人美聲甜家世好,膚白妖嬈大長腿。”
余霆看著他。
為了增加謊言的可信度,葛新祖繼續添油加醋:“我縱哥這不三十三了嘛,還孤家寡人的,他干這一行又危險,為了能給他老黎家留個種,這些年我是操碎了心。”
“…………”
“雖然我一片冰心向明月,但奈何明月照溝渠啊,”葛新祖以假亂真地嘆了口氣,“我給他介紹過的女人加起來能湊一張世界地圖,你猜他怎麼跟我說的?
余霆搖頭。
“說什麼他是刀尖上的芭蕾舞者,就不去禍害人小姑娘,說起來就來氣,回回辜負我的心血。”
余霆聽懂了:“所以你們是來相親?”
“沒錯。”葛新祖的筷子頭一指,“就是相親。”
余霆神色不明,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黎縱大老遠將看見葛新祖講得是眉飛色舞,不用猜就知道他又在瞎胡扯。
一份全新的營養餐放到了余霆的面前,葛新祖酸了他一句:“回來得這麼快,插隊的吧?”
黎縱充耳不聞,掰開了一次性筷子,剔掉了毛刺才遞給了余霆。
余霆愣了,最后也沒去接那雙筷子:“謝謝,我自己來。”
就那麼一瞬間,所有無形的提防都透過這個小動作,嚴嚴實實地裝備上身。
黎縱收回筷子,自己用起來,還沒開口說一句半句,就又被舌頭七尺長的葛太子搶了話頭:“怎麼沒飲料啊?”
他發現余霆的套餐里沒有飲料。
黎縱:“賣完了。”
葛新祖拿起自己的咖啡,戳到余霆面前:“我這杯還沒喝,給你了。”
下一秒,黎縱又把那杯咖啡戳回葛新祖面前:“他過敏。”
葛新祖正要回嘴,黎縱就一只雞腿塞進了他嘴里,啐了句“閉嘴”,然后從外衣兜里掏出一瓶礦泉水,放到余霆面前:“你喝這個。”
黎縱說完很認真地轉過頭去吃飯了,余霆望著桌上的礦泉水怔了許久。
看著自己倒映在水瓶里的扭曲面容,他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心肌正在繃緊。
第14章 “人體運毒”
三人出了休息站黎縱就和葛新祖上了越野大G,神神秘秘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余霆默記著時間,十七分鐘后,黎縱從那個車上下來,越野大G駛徑直出了車站。
黎縱已經想好了借口,一旦余霆問起來,他就說因為遇到了緊要的案子,所以打發葛新祖自己玩兒去了。
但他似乎想多了。
余霆根本不在乎他們聊了什麼,上車還坐到了后排座,一直看著窗外不說話,黎縱問他一句,他答一句,能用“嗯”“哦”回答的絕不多用一個字。
黎縱納悶。剛才他和葛新祖還聊那麼開心,怎麼對自己就冷口冷面的?
八成是葛新祖那個二百五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導航的聲音時不時響起,在沉寂的空間里格外突兀。黎縱覺得葛新祖絕不會暴露他們的行程,除了這個,到底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余霆不高興?
其實也很奇怪,余霆并沒有表現出明顯的不高興,但黎縱就是覺得在某一瞬間,余霆看他的眼神突然一下就變了。
難道是自己的目的性太強?
也沒有吧?只是幫他買了份飯菜和礦泉水而已,難道……難道他以為黎縱要給他下毒??
黎縱打著方向盤,瞄了一眼后視鏡,那瓶礦泉水還原封不動躺在后排皮椅上。
他果然一口沒喝。
要不給他解釋一下里面沒毒? ??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還顯得黎縱特別在意這件事。
可他本來也很在意啊。
就在黎縱猶豫要不要讓余霆把水給他喝兩口的時候,導航就提示已經到目的地了,縣公安局門前的臺階上下來了一個穿著沖鋒衣的中年胖子,看著綝A牌照的車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后變成了一個恍然大悟的笑容,迎面大步走來。
黎縱剛一下車,就被對方熱忱地拉著手,搖了兩三個來回:“黎支隊!肯定是您了,這氣質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久仰大名!我是譚山公安局的劉平平,管刑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