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縱竟還對著他一挑眉,二人就這麼對視了半晌,忽然,擋在余霆面前的歐美風美女紅著臉沖黎縱道:“哼,你不要臉!誰是你的寶貝!”
黎縱狷邪一笑,給了她一個“別自作多情”的眼神,抬手一指。
幾個女的順著他的指尖看去,頓時瞠目結舌。
歐美風驚為天人地看著余霆:“你、你是他的……”
“聽見了嗎,剛才他叫他寶貝?”
“啊……”煙熏妝美女一臉失落。
余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張了張嘴,又似乎覺得沒必要解釋,只說:“麻煩讓讓。”
余霆撥開擋路的歐美風,闊步上前,直接開門上車。
幾個美人被絕塵而去的大普拉多嗆了一口灰,感覺三觀被顛覆了。
黎縱關掉了車載廣播,打趣一笑:“看不出來你打人的時候挺狠,還這麼會憐香惜玉。”
余霆愣了愣:“女孩子嘛,太直接不好。”
對此黎縱有完全不同的意見:“那倒未必,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種事沒必要糾糾纏纏,而且那幾個一看就不是你的菜,哦對了,我剛才那麼叫你不介意吧?”
余霆沒直接說介意:“你這樣不好,被熟人聽見肯定要傳得沸沸揚揚。”
他是見識過市局那個群體的傳導力,所有的流言會在無形中織成一張大網,甚至左右大多數人的眼光。
可黎縱卻不以為然地一笑:“換別人也許會被關注,我這種屬于慣犯,大家老早見怪不怪了。”
余霆聞言,忍不住看了黎縱一眼。
黎縱趕緊解釋:“別多想,我不花心,我以前在街頭跟蹤嫌疑人,很多回都被那些有眼光的姑娘堵著加微信,我就告訴他們我是彎的,這招特好使,百試不爽。
”
余霆“噢”了一聲,沒再說聲。
黎縱瞄了余霆一眼,他望著窗外陷入了沉默,神色淡得看不出端倪。黎縱忽然想到了市局里的那些傳言,他們說余霆以前在夜總會打工的時候是做特殊服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還是說那些是不知道傳了多少人的嘴才質變成的離譜指控?
黎縱降下了一點車窗,讓冷空氣吹進來,吹散那些疑神疑鬼的思緒,重新打開話題:“怎麼是你來了?勤務其他人呢?”
余霆淡淡道:“大家都在跟陳二的線索,只有我在局里喝茶。”
“……”
“是你讓我喝茶的。”
黎縱差點忘了,確實是他在隊里最忙的時候安排余霆喝茶看報玩手機的,少了一個人的力量,整個組的工作強度也都變向上升了。
“檔案拆開吧。”黎縱忽然說。
“你不是說不讓我碰情報嗎?”
余霆有些意外,黎縱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用意:“這就是普通嫌疑人的資料,算不上情報,開吧。”
余霆拉開了封條,牛皮紙撕裂的聲音在車廂里清晰可聞。
“何靖雯,女,27周歲,住在陽光水岸別墅區,是京西善建者建筑集團的千金,懷疑是陳二的情人。”
黎縱:“這條線索哪兒來的?”
“刑偵那邊傳過來的,下面查到陳二一共辦了六張假身份證,”余霆依次瀏覽過六張身份證的打印件,抽出了其中一張,“這張叫陳彪身份證在市區一間五星賓館有多次開房記錄,都是跟這個叫何靖雯的女人。”
“最近一次記錄是多久?”
“半個月前,3月16號入住,18號退的房,住的是最高檔的總統套房,監控錄像已經全部拿回來了。
”
黎縱看了一眼余霆手中的光盤:“有意思,咱們先去會會這個女人。”
余霆沒接茬,默默將資料裝回檔案袋里。
禁毒的執法方式和刑偵有很大的區別,毒販的網絡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在沒有完全確定這個女人跟陳二的毒鏈條有關系之前,打草驚蛇最為魯莽,于是二人在車里簡單地交換組織了一下信息。
余霆翻閱了簡衡傳過來的所有資料,陳二以“張守軍”的身份在多所地下錢莊都借了高利貸,于是二人編排了一場上門要債的戲碼。
黎縱大概是在流氓圈混慣了,從進陽光水岸的大門開始,就已經入戲了,他直接將大普拉多開到了B-21-7的門前,往禁止停車的草坪上來了個漂移甩尾,壓壞了一大片草皮。
余霆正想對這種不道德行為發表點言論,只見黎縱從扶手箱里摸出了個電動剃須刀,刮掉了昨夜熬出來的胡茬,從后座抓了件黑色鉚釘皮衣裹上,頭發一抓,墨鏡一戴,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余霆看著他光潔的臉龐和那一套流水線般的動作有些愣住,不知為何,竟有種莫名的驚艷感。
黎縱收拾好了自己,轉頭打量了一眼身旁的人。余霆這個人氣質太出塵,加上休閑西裝那種優雅和慵懶的加持,這哪像個混混。
余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略微蹙眉:“干什麼?”
黎縱咂了咂舌:“你這樣打扮得跟剛參加完國際電影節似的……”
余霆懂了。
他在黎縱的注視下扒下了西裝外套,襯衣袖子挽起,露出了肌肉線條流暢的小臂,解開了領口兩顆扣子,將脖子上掛的戒指取下來往手上一套:“這回行了嗎?”